成長並不會莫名的發生,過去與現在之間一定存在著斷裂,吊死貓的斷裂就發生在實體的父親的存在從佔據父親之名到永恆的缺席。
爺爺將撿到的死貓交給阿宏要他把貓吊起,他卻不願意吊死貓,在過程中他覺得貓像是父親,可能沒有死,但一旦吊了起來,本來沒有死的貓就真的死了,甚至認為貓醒了過來發現自己被掛了起來,一定會覺得很痛苦。他在樹下猶豫著,遇到哥哥經過的國小老師,老師(帶著文明的話語)要他埋了貓,他不願意。遇到開巴士的叔叔,他抱著貓,說著爸爸的教誨。叔叔帶他去雜貨店,貓被雜貨店老闆丟到地上,他又抱著貓去學校找哥哥,死貓在課堂引發了混亂,哥哥帶他去到保健室,玩起了注射遊戲,
笑了,代表情感被昇華了。精神分析把保護自我的防衛行為分成原始的、敵意的、成熟的。拒認是種原始的防衛,而幽默是成熟的應對行為。哥哥在對貓玩注射遊戲時笑了,相比哥哥坦然的面對死亡,阿宏卻感到畏懼,他不能接受「貓」的吐舌翻眼,這讓他想起爸爸的死狀,「你害死她了」因此他明知道貓死了卻堅持貓活著。他抱著貓逃跑,但他意識到貓已經不像活物,貓的形象和一路上的經歷已經不能支撐他對貓仍然活著的幻想,也不能支撐他留下爸爸的幻想了。
最後孩子阿宏經過了一段儀式,在開巴士的叔叔的帶領,背景中伴隨喇叭的伴奏下,哥哥唱著耳熟能詳的兒歌〈只要我長大〉,阿宏吊了死貓。他「趕走了夢中的另一隻貓」,他象徵性的驅走了父親。最後的最後,他和爺爺祖孫倆笑折了腸子,阿宏這時候終於能安全的面對父親的死亡了。
文章的題名是吊死貓,存在了兩種斷句,「吊死」「貓」和「吊」「死貓」。「吊死」意味著主動對某個物體施加作用,「吊」是一個動作,施加在物體的狀態我們並不知道。吊死貓在民俗中被認為能送貓轉世,因此阿宏理應該將本該送走貓強留著,他將小貓視為情感的動物,在貓身上施加來自他的主觀詮釋。他把貓視為爸爸的替代,看到貓就會想到出現在夢裡有著父親面孔的貓,貓不動不叫仍有地位,而父親不在卻仍在阿宏心中有著重要地位,他知道父親已經缺席,卻不願接受。但生命必須成長,生命的驅力最終帶他找到解決的辦法。儘管貓早已死了,對於一般人而言是「吊」「死貓」,但於阿宏而言,他經驗到的卻是「吊死」「貓」,他是主動地去殺死了父親,以便讓他的生命得以成長,得到成長。